好大的毛团

手残脑残网卡,钱少肉多人傻,夕阳西下,挖坑人在天涯。

fgo;迦咕哒♂;架空梗(2)

******

迦尔纳沉默的看着被砸的一塌糊涂的花店。

门已脱落,变得四分五裂,窗子无一幸免,一地的碎玻璃。

迦尔纳走了进去,看到里面空无一人,前来取暖的流浪者早已逃得一干二净,地上遍布着被践踏的的稀烂的花草遗骸。

店内漆黑一片,今日的光源热源已全被抢走,仅留下些微的碎片,散落在地上,像是零散的金星星。

在地面上那几星微光的映照下,迦尔纳踩着满地的碎玻璃片在店里转了一圈,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损失,让他庆幸的是,只被砸了前面的店面,后面起居的房间受损不大,他还不至于晚上没地方睡觉。

就在这时,他听到外面有人喊他,迦尔纳从店里走了出来,看到街边的一个人和他打了个招呼。

——那是前来店里取暖的流浪者之一,满头花白的头发,裹着一件打了斑驳补丁的大衣,身上有着浓重的烟酒气味。

那人似乎是在等着迦尔纳回来,看到迦尔纳从店里走出来,便开口说道,“你不是和什么人结仇了吧。”

迦尔纳摇了摇头,意思是不知道。

那人没什么同情或是愤懑的神色,只是一副纯看热闹的无聊样子,悠悠闲闲的说道,“大约是一个小时前,有一伙人突然冲进来,抄着斧子和木棍,砸了你的店。”

迦尔纳说,“哦。”

那人抬手一指,“喏,砸完以后,是往那个方向走了。”

迦尔纳依旧是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,回答了一个字,“哦。”

那人嘲讽般的笑了笑,不再说什么,转身离去,走时悠闲而讥诮的留下一句话:“祝你好运,圣父。”

******

对于常来店里打发时间的流浪人,迦尔纳对他们还是有些印象的。

一开始只是一两个人,一副疲惫而颓丧的模样,畏缩的坐在台阶上,挨近门口挂着的那盏提灯,希望在这严寒的永夜里获取一些温暖。

后来他们渐渐的发现,花店的男主人虽然看起来冷漠,但脾气却是出奇的好,就算他们走进店里,只看不买的待上一整天,这位店长也不会赶人。

年轻的店长只是一言不发照顾花草,对于这些在他店里赖着不走的流浪汉,他从没露出过任何厌恶或是鄙夷的神色。

渐渐的,来店里取暖的流浪者变多了,他们无精打采的坐在壁炉附近空耗时间,明明人数不少,却没什么活泼的气氛,仿佛已被艰辛困苦的生活烧干了一切意志与尊严,只是带着空茫而木然的神色,无所事事的待在那里。

在这种安静而颓唐的氛围里,时间一天天的流逝,店里的生意依旧惨淡。

有时,有些流浪者便会倾诉自己的事情。

花店的男主人虽然不善言辞,却是个绝好的倾听者。

他沉默的听着流浪者说着那些或惨痛或悲凉或抑郁或无聊的往事,不会露出什么不耐烦的样子,也不会说出什么自以为是的评语,他只是安静的听着而已。

他依旧记得,就在昨天,有个流浪者声泪俱下的向他哭诉自己的过去。

流浪者的语言没什么条理,说起话来结结巴巴,夹杂着哭音,更显得模糊不清。

流浪者说他的生活有多么艰苦,说他已三天没吃过饭,说他曾在饿疯了时割取路边弃尸的皮肉生吞入腹,在满口嚼着死人肉时只觉得自己像是个畜生。

流浪者说他自幼丧父,母亲有多么艰苦的抚养他长大,后来他实在无力养育病重的母亲,而于深夜将母亲背去乱葬岗遗弃了。他说他特意将母亲放在一处背风的山岗,身下垫了干草,那样可以待得舒服一些。

流浪者说他受够了,过够了,一切都够了,再也忍不下去了,绑了妻女卖去了妓院,拿到了一笔钱。他在没钱时曾幻想过许多有钱人的玩乐,但终于有钱了,却大脑一片空白,什么都想不起来了。

他说他在抱着那笔钱前往住处时,路上却被人抢劫了,他抱着包裹不肯放,却被打断了十指,打断了一条腿,打到头破血流。

他说,当抢劫者带着钱逃走后,他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,忽然就明白,现在他的确是一无所有了。

流浪者坐在壁炉附近,在诉说的过程中他哭得不成样子,像是想把这辈子一切的苦难,一切的恨与悲苦,全都从双眼里哭出来,全都用声音嚎叫出来似的。

而花店的男主人只是站在一个与倾诉者有一定距离的地方,一言不发的听着。

他只是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,但在倾听的过程中,神情里却带着尊重与认真。

然后,就在第二天的清晨,领完每天的日用阳光的迦尔纳,就看到这名流浪者赤身裸体的倒伏在路边,去世了。

他在将这名流浪者的尸体带去乱葬岗埋了之后,看到他的店被人砸了。

******

在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中,有一个是比较不一样的。

当迦尔纳看到自己的店被人砸毁,那个一直在路边等着他回来,告诉他一些犯人信息的花白头发中年人,他是这些流浪者之中比较不一样的一个。

他是那些在店里取暖的流浪者里,唯一一个对店长有兴趣的。

花白头发的中年人有一种市侩而油滑的气质,他总是带着一种嘲讽讥诮的神情。

是那种对生活中的一切都死了心,再也不愿认真对待任何事,而只是以嘲弄的态度看待一切的,冷漠而讥讽的神情。

他从没说过自己的事,反倒喜欢打听迦尔纳的事。

他问迦尔纳的年龄,迦尔纳回答说二十五。他问迦尔纳的家人,迦尔纳说他有父母,还有五个弟弟。

他问迦尔纳的父亲,迦尔纳说是负责分发阳光的神职人员,他问迦尔纳的母亲,迦尔纳说是一位生活在地下世界的贵妇,他又问迦尔纳的弟弟,迦尔纳说他们个个都很出色,是地下居民心目中的英雄。

那人很讥讽的笑了,那人看着这间生意并不好的偏僻花店,看着瘦削而贫穷的花店男主人,像是想要故意撩拨些什么似的问道:“既然你的家人如此显赫,为什么你却混成现在这样呢?”

迦尔纳便很老实的回答道:“我是私生子,一出生就被遗弃了。养父养母很早便去世,我直到成年后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。而亲生父母都另有家庭,我不打算去打扰他们。”

那人又笑,笑容里嘲讽的意味更深,“没想到啊,高贵的神职人员与上流社会的贵妇结合的结果,却是你这样一个穷到只能勉强维持温饱的籍籍无名之辈。”

迦尔纳没回答,依旧是很平静的样子。

见到自己的话并没激起什么波澜,那人便又问,“最近生意怎么样?”

迦尔纳说,“还好。”

对于他来讲,能维持温饱就已经满足了。

“说谎。”那人依旧是那副想要故意撩拨些什么似的口吻,他的下巴向壁炉边那些流浪汉扬了扬,“买花的人这么少,更何况,有这些人天天在这里待着,就算有人想买,也不想进来。这么下去,你的收入只会越来越少。”

迦尔纳也只是十分平静的回答道,“还好。”

那人看着迦尔纳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,忽然觉得索然无味,“你这人,怎么一点人性都没有。”

“哦?”迦尔纳听过别人说他冷漠,听过别人说他阴沉,还是第一次听人说他没人性。

那人很讥讽的嗤笑道,“你是圣父吗?”

从此,那人就戏称他为“圣父”。

这当然不是赞美,只是嘲笑罢了。

******

迦尔纳相信,这个人特意在路边等他回来告诉他砸店者的信息,肯定不是出于好心,只是唯恐天下不乱,看看能不能把这件事闹大,闹出场好看的乱子,这样他才有热闹可看。

看到花店男主人一副对报复回去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,甚至脸上都没什么悲伤愤慨的神色,那人嘲讽了一句“圣父”,兴味索然的转身离去了。

迦尔纳返回卧室,翻出蜡烛作为光源,开始清理被砸得一塌糊涂的花店。

他将街上的碎玻璃片扫在一起,转而去打扫室内,他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把一切清理干净,就在他将垃圾袋拎出来时,忽然就看到,不远处的街道上,站着一个人。

那是一名有着黑色短发与湛蓝眼睛的少年。

少年人一脸惊讶的看着被砸的一塌糊涂的花店,神情转而变为了悲伤。

他是第一个为了这件事表露悲伤的人。

而在迦尔纳走出来的那一刻,正好看到他的神情由惊讶转为悲伤的那一瞬间。

迦尔纳便说道,“回去吧,今天暂停营业。”

少年低下头,沉默了片刻,又把头抬起,像是想要说些什么。

然而,等到他将头抬起来的时候,迦尔纳已经转身回去店里了。

街道上空无一人。

******

【待续】


评论(2)

热度(90)